2013年12月1日星期日

第三节 连类相及

义类相近或相似,遂因甲而及乙。   〔春秋〕孟·侧字之反   反、侧皆与移动程度及所占位置的角度有关,义亦相近,故连类而及。   〔三国〕孙·策字伯符   策、符皆为信物,但形制与用途不一。   〔晋〕武·韶字叔夏   韶,虞舜之乐;夏,周代之乐。二者时代虽异,然同为音乐,故相及。   〔晋〕崔·豹字正能   《说文·豸部》:“豹,似虎,圆文。”《能部》:“能,熊属,足似鹿。”豹、能本为二物,但同为猛兽,故相及。   〔南齐〕孔·稚圭字德璋   圭、璋皆为古代玉制礼器,形制不同,用途亦异,然同为诸侯所执,故可相应。   〔明〕况·钟字伯律   钟为乐器,凡乐必得合于律,故连类而及。又古代音乐有十二律,其中有黄钟、林钟二律。   〔明〕周·缙字伯绅   缙绅,古代士大夫之装束,谓缙笏〔jinhu进护〕垂绅。绅为大带;缙,插笏。笏为朝见君主时所执之手版,不用时则缙于绅。垂绅缙笏二事相连,故连类而及。   〔明〕仇〔qiu求〕·英字实父   英为花,实为果,开花而后结果。二事相连,故相应。   连类相及本不复杂,但后世文人学士在命名取字时,为求奇诡古奥,却使它变得曲折难晓了。这问题主要出在装饰字眼上。如清代的张之洞的名字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。张字香涛,是依《说文·水部》“洞,疾流也”取义的。疾流与波涛性相近,义相似,故可相连。因佛经谓佛祖所居住的须弥山有香水之海环绕,遂因“涛”而用了一个形容词“香”,这就出乎一般人的意外而显得奇特了:涛为何能香?张之洞又字香岩。这自然是取“洞”的常见义岩洞的。岩石与山洞义相关,所以也连类而及。因佛家有“香严”一语,于是假“岩”作“严”,明和“洞”相应,暗与佛相连。又,“香岩”还可用来美称佛寺所在的山陵。如唐代储光羲《京口题崇上人山亭》诗说:“清旦历香岩,岩径迂复直。”如此,“香岩”与“洞”相连就更密切了。张之洞原字孝达,这是同义相协。因为“洞”有贯通、通彻义,所以用“达”相应。《说文》“洞”段玉裁注云:“引申为达。”今有洞达、洞彻诸词。

第二节 反义相应

名与字皆为反义词,二者对立相应,各从反面作解。如:   〔春秋〕狄·黑字皙〔xi西〕   《说文·白部》:“皙,人色白也。”黑、白相对。   〔春秋〕曾·点字皙   《说文·黑部》:“点,小黑也。”意谓弄脏。弄脏则不洁白,故点、皙相对。   〔三国〕吕·蒙字子明   《易·蒙卦》朱熹本义:“蒙,昧也。物生之初,蒙昧未明也。”蒙昧即暗,与明相对。   〔北齐〕魏·收字伯起   收为聚拢,起为挺立、升腾。二者相对。   〔唐〕韩·愈字退之   《论语·先进》“然则师愈与”何晏集解:“愈,犹胜也。”又“由也兼人,故退之”朱熹集注:“兼人,犹胜人也。”愈为胜过,退之则是约束使勿胜过。二者对立。   〔唐〕孔·戢〔ji吉〕字方举   《尔雅·释诂》:“戢,聚也。”聚为收敛,举为张开。左思《咏史诗》:“习习笼中鸟,举翮〔he河〕触四隅。”举翮即张翅。收敛与张开对立。   〔宋〕林·希逸字肃翁   《孟子·滕文公上》“逸居而无教”朱熹集注:“然无教则放逸怠惰而失之。”《书·洪范》“恭作肃”孔颖达疏:“貌能恭则心肃敬也。”放纵与肃敬相反。“翁”为时尚字饰。   〔元〕尚·野字文蔚   《论语·雍也》:“质胜文则野。”文雅与鄙野相反。蔚,茂盛,盛大。   〔元〕孔·思晦字明道   晦为昏暗,与明对立。   〔明〕娄·坚字子柔   坚硬与柔软相对。

第一节 同义相协

名与字为同义词,二者相为辅佐,互作解释。如:   〔春秋〕端木·赐字子贡   《尔雅·释诂》:“贡,赐也。”   〔汉〕卓·茂字子康   《诗·小雅·南山有台》“德音是茂”郑玄笺:“茂,盛也。”《淮南子·天文训》“十二岁一康”高诱注:“康,盛也。”   〔三国〕曹·爽字昭伯   《说文·[上××下××]部》:“爽,明也。”又《日部》:“昭,明也。”   〔三国〕魏·延字文长   《尔雅·释诂》:“延,长也。”   〔后魏〕房·景远字叔遐   《尔雅·释诂》:“远,遐也。”“遐,远也。”   〔南朝梁〕到·溉字茂灌   《玉篇·水部》:“溉,又灌注也。”   〔隋〕来·和字弘顺   《诗·郑风·女曰鸡鸣》“知子之顺之”郑玄笺:“顺,谓与己和顺。”弘,大。以饰“顺”,意谓大顺、极顺。   〔宋〕寇·准字平仲   《说文·水部》:“准,平也。”   〔宋〕欧阳·修字永叔   《广雅·释诂二》:“修,长也。”《说文·永部》:“永,水长也。”   〔清〕王·引之字伯申   《广雅·释诂四》:“引,申也。”

2013年11月27日星期三

人生七十古来稀

三十而立,立什麼? ——立身、立業、立家; 四十不惑,明白了什麼? ——明白了社會、自己、責任; 五十知天命,知道了什麼? ——知道了命運軌跡、人生定位、未竟責任; 六十耳順,看透了什麼? ——看透人生、生命、名利; 七十從心所欲,應該怎樣去做? ——順其自然、隨遇而安。

2013年11月20日星期三

第三章 名和字的组合方式

字是在名的基础上取的,二者在意义上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,可以说,它们是互为表里的,所以才能“闻名即知其字,闻字即知其名”(《白虎通义·姓氏》)。   先秦时代风尚质朴,命名取字多采用常见的事物,或普通语词,很少有深奥生僻的东西,也很少夸饰。   魏晋以来,文化积存日多,人们崇尚典雅,注重华美,命名取字不仅所涉及的范围日趋广泛,而且多有文采,名与字的组合方式也日渐纷繁复杂起来。文人学士逞奇炫博,使名与字的关系曲折隐晦,绚丽多彩:或故意用通假字,或连用数典,或概括一完整故事,或在装饰字眼上花样翻新……清代人在这些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。   先秦时代命名取字虽然质朴少文,但在今天看来并不易懂。这是因为时代变了,语言发展了。当时常见事物,后代成为稀见事物;当时的常语,今天则变为古语;当时唤作甲的,今时叫作乙了……这一切使得后人对那一时代的名字关系,了解起来并不十分容易。至于对后世命名取字的刻意求雅,刻意求新,和一味追求古奥,就更不容易“闻名知字”、“闻字知名”了。封建时代的士大夫,文人雅士,也许还能做到这一点,但在现代人中,多数恐怕做不到了。因为时代不同,所受的教育不同,知识面和知识结构不同,对那些取义于经史子集、诸子百家的名字,怎么好要他们一见就能知其究竟呢。   名字的组合方式,如细加区分,自古及今,当不下几十种。我们不能一一介绍,只好就其习见而常用者,概括为12种,每种举例若干,并加以分析。

第三节 字的基本格式

《仪礼·士冠礼》谈到字的格式时,是这样说的:   伯某父。仲、叔、季,唯其所当。   这个典范格式是,先出其人在弟兄中的排行次序的字眼,再列和名儿相配的“表字”,最后缀上一个男性最美好的称呼字眼“父”。举个常见的例子印证一下。如孔夫子名丘,字叫仲尼父。为什么这样?因为其父母祷于鲁国的尼丘山才生下孔子,所以名“丘”字“尼”以记其事。孔子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,字叫孟皮。孔子行二,所以行第字用了一个“仲”。如果父母就生他一人的话,行第字就用不着了。这一格式在先秦常见。如孔子的先祖中,有名何字弗父的,有名周字宋父的,有名嘉字孔父的。孔子是殷人之后,本姓子,孔作氏,就是从这位孔父来的。   “伯某父”这一取字格式,在春秋时代最为流行。但为了方便,使用时多有省略。其格式有二:   (1)“某父”式:鲁国开国君为周公之长子,字叫伯禽父,《左传·昭公十二年》称为禽父,鲁公子仲庆父,《左传·庄公八年》称为庆父。孔子字仲尼父,鲁哀公称之为尼父。其他如鲁公子益师之称众父,公子翚〔hui挥〕之称羽父,公敛阳之称公敛处父,中行桓子之称荀林父,等等,都是省去行第字眼,只称“某父”。   (2)“伯某”式:伯禽父又称伯禽,除见于《左传·定公四年》外,文献古籍中多用此称。周之内史叔兴父,《左传·僖公十六年》又称之为叔兴。孔子除《哀公十六年》鲁哀公称之为尼父外,其他处皆称为仲尼,《论语》记述各方面人士谈论孔子时,也是多称为仲尼。   以上二者皆是称字的方式,而非取字的方式,但对后世取字却产生了影响。“某父”式颇为博雅好古的文士所采用,尤多见于宋代。如孔文仲字经父,孔武仲字平父,孔平仲字义甫(父),刘敞字原父,刘攽字贡父,洪刍字驹父,洪朋字龟父,等等。“伯某”式后世取字仿效尤广,仅就《三国志》所见,就不可胜数了。如:孙策字伯符,孙权字仲谋,陆逊字伯言,姜维字伯约,马超字孟起,马良字季常,马谡字幼常,许褚字仲康,郭淮字伯济,程昱字仲德,嵇康字叔夜……   至于那个“伯某父”的典范取字格式,后世取字虽未袭用,但于著作、作品或某种庄重场合署名时,却还是要启用的。譬如明人魏学洢〔yi衣〕在《核舟记》记述微雕艺人在舟的背面这样刻道:   天启壬戌秋日虞山王毅叔远甫刻   这“叔远甫”就是仿“伯某父”,也就是“叔远父”。汉代时嫌这个“父”字太刺眼,改用“甫”。虽然“父”作表字缀饰时也读作第三声,和“甫”一样,可是后代人还是少用,只有某些爱仿古的人还偶而使用。这样倒给汉语中添了一个礼貌用语。朋友初次相识,彼此先问:“贵姓?”得到对方回答后,接着便问:“台甫?”这“台甫”的意思就是“尊字”,或是“您的字”。   “伯某父”这一取字的典范格式,在先秦不但适用于贵族男子,也适用于贵族女子,所不同的是,女子要将“父”改作“母”,并于行第字眼后列出姓。如春秋时代的铜器铸公簠〔fu府〕铭文上有“孟妊车母”,干氏叔子盘上有“中(仲)姬客母”。其中“孟”“中(仲)”表行第,“妊”、“姬”是姓。其所以标姓,是因为先秦很强调“同姓不婚”,担心同姓相婚,“其生不繁”,于是形成了“男子重氏(只有贵族才有氏),女子重姓”的风气。这一习俗一直延续到后代,张姓女子嫁到王家便称王张氏,李姓女子嫁给赵家便称赵李氏;名可以不列,姓不能不标。除于行第字后列姓而外,还有于行第字前列国名的。如齐侯匜〔yi仪〕上有虢〔guo国〕孟姬良母。女性名字前之所以列国名,当是礼俗如此。譬如鲁昭公娶了吴国女子,为避免受同姓相婚之讥,便管这位吴国夫人叫吴孟子,让她像宋国女子一样(宋为子姓),而不敢叫吴孟姬。   先秦贵族女性取字格式,《仪礼》、《礼记》皆未载,这是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通过对金文的研究之后才揭示出来的①。因为发现得较晚,对后世女性也就谈不上什么影响了。   在先秦时代,另一通行的取字格式,是在“表字”前加修饰字眼“子”。子为男子美称。孔子诸弟子的字,有不少是采用这一格式的。如:陈亢字子禽,南宫[辶昏]〔kuo括〕字子容,卜商字子夏,言偃字子游,端木赐字子贡,颛〔zhuan专〕孙师字子张,仲由字子路,等等。这一格式,在后世颇为流行。如汉代张良字子房,苏武字子卿,三国赵云字子龙,诸葛瑾字子瑜,唐杜甫字子美,柳宗元字子厚,等等。   先秦还有不加任何修饰字眼的一个字儿的字。如公子巩字石,申党字周,公子务人字为,白丹字圭,屈平字原。这其中也可能原本有“子”而可以省去的。例如颜回,《论语》只称颜渊,而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中却颜子渊、颜渊并用。不过后代却一度用过一个字儿的字,如项籍字羽,陈胜字涉。汉以后逐渐少见。唐代又一度出现,如房玄龄字乔,颜师古字籀〔zhou昼〕。   自汉代起,不少人有将“子”置于表字之后的。这种格式似是摹仿先秦各国卿大夫谥号,如季康子、赵宣子、赵简子等。汉人将“子”置于表字后的,如朱买臣字翁子,白光字少子,张禹字长子,陈遂字长子,王崇字少子,东汉张衡字平子。魏晋以来仍有采用这一格式的。如晋司马道子字道子,唐吴道玄字道子。   后世还有将表行第的字当作后缀的。这大概也是仿效春秋时代对已故之卿大夫谥字并称的格式。如齐国田完称田敬仲,齐桓公之相管夷吾称管敬仲,鲁大夫臧孙辰称臧文仲,臧孙达称臧哀伯。这敬、文、哀都是谥,仲、伯一向皆以为是字,不过也可能是行第。周人习惯于50以后称伯仲,人们以称行第为敬,于是就认为是字了。秦汉以后的人,将伯、仲、叔、季等字置于后,则无疑是表行第。如西汉翟义字文仲,史丹字君仲,三国王象字羲伯,何晏字平叔,李密字令伯,杜恕字务伯,等等。   后世字的格式变化,主要是修饰成分的变化。历代都有一些时尚字眼,或置前,或缀后,有的只能缀后(如父、老、叟,村、堂、斋等),情况不一。但不论如何变易,也不论出现多少新的修饰成分,它只能起陪衬辅助作用,不能同主体平分秋色。   但是,后世取字,有许多是引用经书,使用典故,或袭用古人姓名,则往往两个字儿都一并起作用,不同于行第字眼和其他修饰性字眼。如唐代陆羽字鸿渐,用的是《易·渐卦》“鸿渐于陆,其羽可用为仪”;宋代楼伯圭字禹锡,用的是《书·禹贡》“禹锡玄圭”;宋代章宪字叔度,用的是东汉黄宪的名和字;清代的庄曰璜字渭川,用的是姜太公钓于渭水,得一玉璜,后遇文王的故事。这些都是两个字儿的字,都是实体,无一是修饰性的,难分主次。   从上所述,我们可以了解到,人的表字绝大多数是由两个字组成的,其中以一个为主,另一个为辅;为主的与名相协,为辅的只起修饰帮衬作用,有的是表示行第。辅助字有的置前,有的置后,有的只能缀后不能置前。使典用事的字,往往两字并重。

第二节 字和名的关系

字是从名儿上派生出的,它对名儿有表述、阐明的作用,所以又叫“表字”;所解释的是名儿的性质和含义,所以也叫“表德”。正因为字和名儿在意义上有这样密切的联系,所以《白虎通·姓名》才说:“或傍其名而为之字者,闻名即知其字,闻字即知其名。”如何“傍名为字”,还须举例说明。例如:   颜回字渊   《说文解字·口部》:“回,转也。”《水部》:“渊,回水也。”一为水洄流旋转,一为旋转流动之深水,二者义相类,所以相应。   曾参字子舆   参(旧读shen),借作“骖”〔can餐〕。古代一车套三匹马叫“骖”,驾车马在两侧者也叫“骖”。舆为车。名参字子舆是因马而及车。   诸葛亮字孔明   明、亮同义,所以二者相协。孔,极,很。孔明,犹言极明亮。   庞统字士元   《说文解字·系部》:“统,纪也。”段玉裁注引《公羊传》何注:“统,始也。”《一部》:“元,始也。”统、元同义,故二者相协。士,男子美称。   任何一种事物都是多方面的,它可以从这一角度观察,也可从另一角度观察,角度不同,所见也会不同。“傍名为字”也是如此,可以取这一角度,也可取另一角度,这要依命名取字者的意向而定。譬如宋代大文豪苏轼,字子瞻。他为什么这样取字呢?我们且看他父亲苏洵在《名二子说》一文中的解释:   轮、辐、盖、轸,皆有职乎车,而轼独若无所为者。虽然,去轼则吾未见为完车也。轼乎!吾惧汝之不外饰也。天下之车,莫不由辙,而言车之功者,辙不与焉。虽然,车仆马毙,而患亦不及辙,是辙者善处乎福祸之间也。辙乎! 吾知免矣。(《嘉祐集》)   古代车厢前面的一块横木叫“轼”。其作用有二:人端坐车中面向前方,可做扶手;在车中行礼时,可双手凭轼,俯首示敬。如果名“轼”,字可以叫“子车”,也可叫“子敬”,还可叫“仲礼”(苏轼行二,一字和仲。即是取《论语·学而》“礼之用,和为贵”文义与“轼”相应)。但苏洵着眼点不在此,而是看重了“轼”在车的整体上的外观作用,如同君子除有内在之美而外,还要“尊其瞻视”,兼有外在的美,于是将苏轼的字改为子瞻,让他谨记:“惧汝之不外饰也!”重瞻视,即是讲威仪,也就是讲礼仪,仍与凭轼行礼相关联,但比字“和仲”的蕴涵丰富多了,也深邃多了。   至于苏辙字子由,原本也很简单。辙为车行之迹,又示人是车的必由之路,故以“由”应“辙”。但苏洵从车辙上悟到了一个哲理:车辙既然不以指示给车以必由之路而居功,自然也就不会因车翻马毙而受过。享其福者亦必受其祸。他让幼子名辙字子由,是想要儿子明白老子祸福相倚这个深刻道理。   字必须“傍名为之”,使二者有意义上的联系,否则就不成其“表字”,因为它无“德”可“表”了。   不过,先秦时代有以伯、仲、叔、季等行第区别字当作字的,它虽与名儿无意义联系,但情有可原。因为周人曾有“五十以伯仲”的称呼。称伯仲也是为了敬其名,所以就当作字了。这是变格,不足为训。后世此格不行。唐代人虽盛行称行第,但这与字无关。